吃饱喝足，重新回到大厅，客人也都失去了先前的热情，跳舞的人寥寥无几。乐队也换上了悠扬的曲调，用音符环绕觥筹交错的贵客，附和此起彼伏的交谈声。
梁麒告别四人，回到属于自己的战场。
人群中陆家管家和一群异乡人，在短短一两个小时内熟络，并且混到了C位。往来应酬间，技巧娴熟，不卑不亢。
她虽然瞥见了东潇，却没有把她拖入战局的准备。
这场面对她来说还太早。
可楚笙和徐绘就没那么好运了，作为两大家族的继承人，还有梁麒那样一个表率，许多没把握玩过两位夫人的，纷纷找上她们。
楚珂和徐画眉看在眼里，也没有阻止。
就如同陆家给东潇的公司，在继承人成长的过程中，些许损失不算什么。
失败，反而是最好的老师。
最后，留在陆乐身边的人只剩下东潇。她还挺高兴的，又能和陆乐独处一会。
但真就一会，作为一家想要大展宏图的公司董事长，还是家底颇为殷实的那一种，自然不会缺少想要分一杯羹的人。
或许是管家的授意，东潇也被人找上了。
“陆小姐。”对方一声轻呼，算是打个招呼。
可东潇根本没反应过来。
她还不习惯这个称呼，在陆家大家都直接叫她小姐，陆乐则还是称呼她东潇。
她喜欢陆乐这样做，那毕竟是陪伴了她十几年的名字，代表了太多东西。
比如，两人之间一如既往的关系。
还是陆乐注意到对方叫的是东潇，捅捅她的腰。
“啊，你叫我吗？”
“抱歉，我普通话可能不太好。”对方主动把锅扣到自己头上，卖东潇一个人情的同时，打算快速跳过这个话题，直入正题。
但东潇不懂，不好意思到：“我也是土生土长的瑾市本地人，能听懂。而且，你普通话很好，是我没反应过来。”
这，不接受吗？
对方也没沮丧，生意就是如此，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谈成的。不关之前如何好话说尽，一到议价环节都是白搭。
重新组织语言，开门见山到：“我听贵管家说，陆家打算在瑾市开展业务，扩大市场？”
“啊，嗯。”东潇呆呆的点头：“你要买药吗？”
陆家的主营业务是药品，其中包括药材种植、药物研发、流水线制造工艺一整套流程。从头到尾，所有工序都牢牢把握在手里，不受任何钳制。
另外，也涉及了房地产、电子科技、运输和服务行业，不过那些都是锦上添花的副业。
产业横跨好几个省，完全当得起庞然大物的称号。
真真的跺跺脚，全国都得抖三抖。
听说家族世代都有官方背景，在建国之前，就曾突破层层封锁运输药品。
嗯，**也算药。
还救过一位大佬的性命，家里烈士灵位也足够摆满几张供桌。
放古代就属于有免死金牌的那种，只要不造反叛国，一切好说。
对方越是了解，就越忐忑，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上来搭个话。
怎么说呐，挺特立独行的。
“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。”对方努力试图跟上东潇的节奏，递上一张名片：“我不光要买药，还打算订购一批医疗设备。”
名片上写着XXX医院院长的头衔，另外还有医疗协会成员，XX大学教授等字眼。
东潇对这些完全不懂，虽然父亲经常生病，家里却没钱去医院。
她拿着名片看向管家，对上视线后，向她展示手里的名片。管家却示意自己抽不开身，让东潇向陆乐求助。
然后，名片就来到了陆乐面前。
两人的眼神交流，陆乐也看在眼里，明白这是管家对东潇的试炼。里面还有自己的份，严格意义上来说，是给她们两人的试炼。
陆乐不知道她哪来的底气，他连公司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，就知道是买药……
等等，买药的。
之前那个主管干了什么？
以次充好？
销售伪劣药品罪了解一下。
最高可判无期徒刑。
额，眼下好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。
陆乐接过名片，仔细一想，既然管家敢放任他俩裁断，证明这件事含金量并不大。就算有所损失，对于陆家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。
说不定，她就是被管家授意，才会过来找东潇洽谈。
想通这一点，陆乐也有了些底气。
真的就一些，陆家的九牛一毛，也够砸死他了。
“购买的清单你准备好了吗？”
“这个，还没有。”对方有些囧迫，看来是毫无准备。
陆乐正是算准了这一点，才会这样提问。
首先，她不算是徐家的贵客，体量不够。事先应该不知道陆家回来，自然不可能有所准备。
那么她凑过来的目的就很明显了，是来要一个折扣。
陆乐瞥了眼名片上的姓名：“不知道陈院长准备了多少钱的预算呐？”
“两百万左右吧，我打算买些血液透析装置，心脏支架……，以及XXX和XXX。”
对方说了一大串不明觉厉的名字，听的东潇紧紧挽住陆乐的胳膊，仿佛置身暴风雨中的路人，只要一撒手就会被吹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天地。
陆乐的反应也差不多，完全听不懂。
但是有一点他敢肯定，对方念叨的那些东西，加起来肯定不止两百万。
“陈院长，两百万的预算，恐怕很难一次性采购这么多东西。我看你还是回去好好算一下，精简些不必要的东西，整理出一个报价表提交到公司，再由财务部对比核算比较好。”
东潇完全靠不住，把这件事全权交给陆乐，自己当起了挂件。
那陆乐只能说声抱歉了。
两百万的预算，打九点五折也有十万块，数字太大。
陆乐只能跟他打太极。
他甚至连那些东西的单价都不知道，哪敢满口答应，对方又没给他塞钱。
等等。
陆乐突然意识到，这就是管家的目的。
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，这买卖根本没法做。
她想让自己学会什么？
如何委婉的拒绝吗？
可是这招对楚笙和徐绘一点用都没有。
不得不说，吃饱喝足的情况下，陆乐的脑子还是很可靠的。
竟然将管家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
“是我唐突了。”陈院长见陆乐是这个态度，东潇又一副‘阿巴阿巴’的模样，一言不发，便不再强求。
毕竟管家直勾勾的盯着这边呐，敢在两个小孩身上耍手段，事后恐怕得穿小鞋。
“生日蛋糕来了！”
一栋夸张的五层塔状蛋糕从餐厅推出，正好缓解院长的尴尬：“两位，合作的事之后在说。徐家糕点师的手艺你们可得尝尝，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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